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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珊珊(右)介绍自己的作品——威尼斯玻璃编钟 本报记者 叶原 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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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1年6月9日至7月10日,包括当下享有盛名的陈丹青、徐冰在内的13名旅居海外的艺术家以及两名国内艺术家,在著名策展人郑胜天的组织下,在美国圣地亚哥举办了至今影响依旧深远的“中国美术创作研讨会”。
20年之后,前日,“1991圣地亚哥中国美术创作研讨会二十周年回顾展”在西安美术馆举行。昨日,相关研讨会召开。那么,20年前他们当时的状态是什么样子?
现场:陈丹青“缺席”20年后的相聚
20年前,参加“中国美术创作研讨会”的这批画家,除了陈丹青等少数几个人外,大部分画家在国内仅仅是小有名气,在国外根本就无人知晓。时至今日,不管依旧呆在国外,还是已经回国,这些人却个个都已是艺术界的“大佬”,国内、国际声名卓著。
20年后,这批艺术家将齐聚西安,举办展览,研讨中国艺术未来。前日,记者在展览现场看到,每个参加当年研讨会的艺术家都提交了作品,共计50余幅,陈丹青的油画、盛珊珊的玻璃雕塑……著名艺术家张建君更是以装置艺术方式,现场作画,让闻讯赶来的诸多艺术爱好者大呼精彩。
虽然,开幕式现场处处洋溢着20年后再相聚的亲切与喜悦,但陈丹青、徐冰和刘小东的“缺席”却让人颇觉遗憾。
记者了解到,“最大腕”的陈丹青,由于发高烧,无法赶来西安。昨日,研讨会上,陈丹青以视频的方式发表了自己的观点。据了解,身体抱恙是真,更主要是因为分身乏术,活动太多。
回顾:20年前,画家在美国很艰难
本次展览,除了作品,同时还展出了20年前那场会议的文献资料,包括活动策划方案、活动进程文案以及研讨会会议记录等等。种种迹象表明,在东西方文化交汇碰撞的时代背景下,在国外的这批艺术家过得很艰难。
展出的文献资料显示,虽然活动是时任美国国际艺术研究会副主席的郑胜天发起的,并也争取到了该研究会以及美国圣地亚哥州立大学的一些资助,但举办为期一个月的研讨会,费用依旧紧巴巴的。有些费用,如告别晚宴,主办方要求参与的艺术家每人缴纳20美元的费用,而艺术家的陪同人员的餐费、交通费必须自理。“当年,在国外的艺术家很艰难,可是,美国对中国艺术一点不认可,画卖不动,赞助也有限。所以,我们也只能紧缩银根。”看到收费这一栏时,郑胜天呵呵笑了。郑胜天告诉记者,当时,中国的画家基本上都是自费来到美国的。很多人到美国之后,身上几乎身无分文,只能去餐馆打工或者到广场给人画像,维持日常生活,“陈逸飞当时算是‘富翁’。他在来之前,在香港给人画了好几张画像,赚了几百美元。而陈丹青有些时候,只能饿着肚子,在纽约的一个小房间内画画。”
作为那场研讨会的参与者之一,现任纽约大学艺术学院教授的张建君告诉记者,他同样是少数比较好过的。因为他到美国之后,争取到了几个艺术基金会的支持,不过,日子同样过得很苦,“我记得有一次,我买了一批画框用的玻璃。当时下着大雨,为了省钱,我没打的,不请人搬运,选择自己用推车推回住处。但到了楼下,脚一滑,全打了,欲哭无泪呀!”
揭秘:每个人都充满了
“不确定感”
既然如此艰难,他们为什么还要去美国?为名还是为利?其实,不管是韩辛、杨谦、阮杰还是黄雅莉、李莫、王冬龄,在国内都已经有一定名气,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新潮艺术运动的影响下,在国内均已经打下了“江山”,艺术拥趸很多。
“不为名不为利,我们当时真的很纯粹,在国内,为了提高自己的艺术水平,找到契合中国美术发展的方向,就出来了。在美国,在保障了温饱之后,我们每天分头创作,到晚上就聚在一起,交流心得。”在张建君看来,他们当时单纯得让现在的人都不敢相信。
但是,这种单纯却无法掩饰,包括参与的13名艺术家在内,在美国发展的数百名艺术家均有“不确定感”。“我们这些人有几个对西方艺术真正了解了?”“我们出来了,我们的现状如何?我们的观念是不是太陈旧?”郑胜天透露,当时的研讨会气氛很热烈,也很尖锐。“具体来说,我们的茫然应该叫‘不确定感’。我们不知道,在那个陌生的领域,我们该怎么走,走向哪里?也无先例可循。不过,在一两年的‘不确定’之后,我们中的大多数人,很快就从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中找到了我们要的东西。我们都成才了。”张建君说。本报记者 吴成贵
回忆那些语录
20年前的那场研讨,艺术家们言语中,虽然带着很多个人情绪在内,但一定程度上,却是艺术家们在探讨着中国美术的未来和走向。20年过去了,回头再看,那些只言片语,依旧有很多值得我们思考的东西。
关于交流
陈丹青:我怀疑文化交流,怀疑开会,李白、杜甫、梵高都没开过会。我很少参加会议。
黄雅莉:中国历史博物馆还可以(和国外的博物馆)比系统,其他各地博物馆则无系统。中国没有美学普及教育,甚至没有这些意识。
郑胜天:与其说是社会问题,不如说是制度(问题),很少有这样大的一个国家,竟然没有世界性的收藏。
关于艺术
陈丹青:中国的艺术家只会自己管自己。大部分艺术家的艺术生命在三十岁以前。处女作被宣传后,出名了,对自己很不利。如非外在因素,则会当官或怎么着。现在没有过去好。
郑胜天:一个国家艺术的兴旺,不是艺术家人为因素所能决定的。目前能做的不是选大师,而是独立的创作,创作独立。中国人没有耐心,急于求成。
徐冰:这一代艺术家很难,心很高,确实没法解决。目前要说,中国的艺术文化领域,它能有多大成果,有什么明确的未来,目前看来很黯淡,不可能对世界起作用。
阮杰:中国美术的未来,是中国艺术家个人的问题,在不同的生存环境要有不同的想法。我们的想法呢?本报记者 吴成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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